【予母情书】【第61、62章】【作者：曼陀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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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我睁眼一瞧，下意识喊道：“陈诗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对不会和杨文君在酒吧就开始调情，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不仅这么做了，还让我曾经的白月光同桌撞见了个正着。

　　因为惊吓，我便再无醉意，立刻将杨文君从我怀里抱下，有些慌张，有些心虚。

　　“那个……你怎么在这里呀？这也太巧了！”

　　“我经常来这里玩。”陈诗雨顺势瞅了一眼微微懵逼的杨文君，说道：“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下意识的反驳，又觉着这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清楚的，无奈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陈诗雨笑着说道：“我懂，我懂，你接着玩，有机会再说。”

　　说完陈诗雨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杨文君，转身离开。

　　短暂的交流，仿若梦境，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文君问道：“钱老师，那个人是谁呀？是你女朋友吗？”

　　我摇摇头：“我高中同学。”

　　杨文君捂嘴道：“这可太尴尬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不会，她和我关系挺好的，想来她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那就好。”杨文君话锋一转：“钱老师，我刚刚从你的反应中看出来，那个姐姐一定和你关系不一般吧？是你初恋对不对？告诉我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心。”

　　我苦笑道：“什么初恋？顶多算我暗恋。”

　　杨文君说道：“那真是倒霉了，看来你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经毁了，钱老师，你最后的希望被我打破了，我真的很抱歉。”

　　我瞅着远处陈诗雨和她朋友们欢乐畅谈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失落，沮丧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和她已经没机会了，但不怪你，只怪当时的我自己。”

　　望着杨文君那似笑非笑的脸，我忽然有一股倾诉欲，犹豫片刻后对她说了我高中时在学校经历的事情。

　　“也许是人本身就会为自己的回忆添上一份滤镜，也许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轻叹道：“直到现在，我都会去想，那个来我家喝酒的女孩，她当时到底喜不喜欢我？还有我那同桌，她真的是单纯的拿我当好朋友吗？”

　　杨文君缓缓说道：“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答案了。”

　　说完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钱老师，看来今天你已经是没心情再应付我了，我就先走了。”

　　“杨文君……”

　　杨文君瞅了一眼陈诗雨那处小声说道：“那个姐姐很漂亮，我也很喜欢。钱老师，我对你说过那些话，依旧作数，我希望能够等到你的电话。”

　　“再见。”

　　杨文君离开后，我独自坐在原处，喝着闷酒，陈诗雨那处散场之后，她来到我对面坐下，说道：“老同学，真不好意思啊，很遗憾打搅了你的美事。”

　　我瞅着熟悉的她笑着说道：“我不介意你弥补我。”

　　陈诗雨哈哈一笑，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举杯说道：“那是应该的，为了庆祝我们以这种惊喜的方式重逢，今晚不醉不归！”

　　通过交谈得知，陈诗雨在大学之后，在县里开了一家诊所，也算是女承父业了。

　　大家绕绕转转，又回到了起点，只是物是人非了。

　　酒后，我提出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

　　“不了，我有人来接。”

　　我没有问是男朋友还是什么人，已经没意义了，当她与我重逢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一直困扰我的那个答案。

　　“陈诗雨，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高中的时候，有一次……”

　　陈诗雨打断了我：“钱老师，我劝你最好别说。”

　　我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不禁自嘲笑了笑：“不不不，我只是想回味一下高中时的懵懂时光，出了社会我才发现，还是那段日子最快乐。”

　　“怎么了？工作不顺，被领导打压了？还是被相亲对象的高价彩礼打击到了？”

　　“嘿……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觉着以我的条件，重点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县城一中的高级教师，会因为这些小事儿发愁吗？”

　　陈诗雨说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不要脸。”

　　“怎么着？在你眼中，以前的我很不要脸吗？”

　　“你觉得呢？说实话，当我看见你朋友圈发的那些照片的时候，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居然能够成为一名老师，还真挺让人意外的。”

　　我开玩笑道：“你一直在关注我？”

　　陈诗雨居然没有反驳，缓缓说道：“毕竟当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听着这句话，我没由来的生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情绪，也许是一种后悔，也许是别的什么。

　　我苦笑道：“自从我成为老师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当时我们的小动作都被老师看在眼里的。上课的时候，望着下边吵闹的学生，我总觉得，我还是他们的一员，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老师没有批评我们。”

　　陈诗雨喝了一口酒，笑道：“这当老师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可能我妈总安排我去相亲的缘故，最近总是回忆着过去，今天能够见着你，还挺让我惊喜的。”

　　“彼此彼此。”

　　说着说着，陈诗雨似乎忘记了有人要来接她这回事儿，与我回忆畅谈着高中时的趣事，讲到某某暗恋某某或者当时班上的奇闻八卦时，她总会拍手大叫一声：

　　“对对对！当时我就看出来不对劲，总觉得他看女生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整天看黄色啊……”

　　“是的呀，那小子，做我同桌的时候，还觉着自己看不过瘾，缠着我和他一起看，你说他变不变态？”

　　“哈哈！你少装逼，你敢说你没和他一起看？”

　　“嘿！我真没有，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

　　＊＊＊　　＊＊＊　　＊＊＊

　　酒过三巡，到了酒吧打烊的时候了，也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陈诗雨总结道：“当时只道是寻常。”

　　“说得没错。”我与她碰杯说道：“那段日子，的确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我们能够成为同桌，也算是一种缘分了，现在还能够去回忆过去，也不失于一种美好吧。”

　　陈诗雨干杯后，豪迈地拍了拍胸脯，随后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得好！不愧是高级教师。对了，你结婚那天，可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那当然了，你要是不送个大礼，看我还认不认你这个朋友嘛。”说完我也干杯，与她相互体面。

　　最后分别前，我对她说：“陈诗雨，有句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着？你又得绝症了？”

　　“你就当是吧。”我和她都清楚，当然不是，只是借着今晚的重逢与酒水，我才有这个最后的勇气。

　　“说吧，我听着的。”陈诗雨抱着胸脯，一脸正色的看向我。

　　我眨眨眼，说道：“其实就是三个字。”

　　陈诗雨逐渐眯起了眼睛：“钱多多，我劝你……”

　　“绝对不是我爱你。”

　　陈诗雨一愣，随即笑着说：“钱老师，你这轱辘话说起来可真是一套又一套的，也难怪可以泡到那种小姑娘，她们还真就吃这套。”

　　我没去解释什么，接着说道：“不开玩笑了，我就想说，以前和你发生过的一件事情，一直困扰了我很久，以至于成了我心里面的一个疙瘩，我觉得有必要跟你道个歉。”

　　“所以那三个字是对不起？”

　　“别说出来嘛，怪让人难为情的。”

　　陈诗雨眯着眼睛看向我，缓缓问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当时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我笑着说：“刚上高三那会儿，有一次课间，你想要喝牛奶，问我能不能去小卖部给你买，我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给你买。”

　　陈诗雨沉默不语。

　　我接着说道：“其实那天过后，直到现在，我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现在既然我们再见面了，我觉着还是得跟你当面说一声对不起，不然我心里面的这个结，恐怕永远无法解开了。”

　　我试探问道：“说老实的，你当时一定很伤心吧？我这个问题也是白痴，换谁来遇到自己的好朋友说上这么一句话，恐怕都不好受，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陈诗雨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有这事儿吗？我不记得了。”

　　第62章

　　回家之后，妈妈还没有睡觉，依在沙发上悠闲地玩手机。

　　“回来啦。”

　　“嗯。”

　　打了个招呼之后，妈妈朝我挥挥手，我到她身旁坐下，她凑过来嗅了一口，蹙眉道：“去哪了？怎么这么大的酒气。”

　　我如实说道：“酒吧。”

　　“酒吧？和你同事？”

　　我摇摇头：“不是……杨文君。”

　　“杨文君……”妈妈偏着头想了一下：“你实习时教过的那个可怜孩子？”

　　“嗯。”我点点头：“她今年高考考得不错，要我给她庆祝。”

　　妈妈嗤笑道：“哟！看不出你在人家心中还挺有地位的，人家还记得你呢。”

　　“说明我这个老师还算负责。”

　　妈妈点点头：“还行。”

　　这时妈妈的眼角瞟到了什么，伸手在我脖颈上摸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纳闷道：“什么？”

　　妈妈瞅了我半晌，不紧不慢的说：“不仅仅是去了酒吧吧？”

　　我更加纳闷：“那还能去哪？”

　　妈妈没理我，撤回头继续玩手机，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一下，这才发现，脖子那里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正是杨文君给我种的草莓。

　　我有些慌张的挥了挥手：“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可什么都没想。”妈妈头也不抬地说：“刚刚那句话，我收回。”

　　“哪句话呀？”

　　“自己想去。”

　　我想了想，妈妈应该指的是先前夸赞我作为一名老师还算负责，现在在她看来，我是利用了当初帮助杨文君时她对我的恩情诱骗她和我发生了什么，那么我这个老师，当然是不合格的。

　　我想要辩驳两句，却又发现事实其实和妈妈想的也差不多，先前在酒吧时，我的确没把持住自己，丢失了作为老师的道德行为准则，尽管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我刚刚在酒吧遇着陈诗雨了。”过了半晌，我冷不丁的说道。

　　“嗯。”

　　我跟妈妈原封不动地讲明了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她想了想，说道：“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有些诧异，忽然觉着妈妈和陈诗雨很像，问道：“妈，您是不是挺喜欢陈诗雨的呀？”

　　妈妈放下手机，点点头：“那女孩不错。”

　　我回想着高中时妈妈对陈诗雨和王梓悦的态度上细微的差别，开玩笑般说道：“你是不是挺希望有她那么一个儿媳妇呀？”

　　“不希望。”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正因为我喜欢她，才不希望她被你祸害……”妈妈有些恼了：“赶紧把扣子扣上，让别人看见你那个像什么样子！还老师呢，流氓还差不多。”

　　“额。”

　　妈妈起身说道：“钱多多，我得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出有违师德的事情，杨文君那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不要再去伤害人家。”

　　“我没……”我下意识的想反驳，又立刻闭上了嘴。

　　我知道妈妈对老师这个职业有着一种特殊的滤镜，所以自从我当上老师之后，我一直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行为举止，甚至和妈妈相处时我都克制住自己……今天妈妈应该是有些失望了。

　　“我知道了。”我乖巧说道。

　　妈妈点点头，不再多言，瞥我一眼后去睡觉了。

　　第二周下班回家时，我听见家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站在门口稍微注意了一下，正是我那红媒婆二姨妈在给妈妈推销城南煤老板，说什么现在她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孩子也大了，也将成家立业，也是该给自己找个依靠，享几年福，再过几年人老珠黄，可就没人要了。

　　“我没想过这些事。”妈妈说道。

　　“以前你就不想，我寻思着是因为多多还在上学，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呢？”

　　妈妈没有回答，开玩笑道：“这两年你隔三差五的来给我介绍对象，不是老板就是厂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清白’姑娘呢。说，是不是在拿我做生意呢？”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呀？三妹，我们三姊妹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大姐现在的生活条件你是知道的，我那个死鬼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我还算用心，就是你了，孤苦伶仃拉扯孩子这么多年，转眼就要老了，难不成这辈子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

　　“我怎么就糊里糊涂了。”

　　二姨妈叹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多多毕竟只是你的孩子，他会有自己的家庭，会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是说多多不孝敬你，但毕竟是不一样的。璇妹，你不要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我知道你心向孩子，你是怕多多心里不痛快，多多也是二十多的人了，他是懂事的，你应该相信他会理解你。”

　　妈妈笑道：“怎么说得好像在演家庭伦理剧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听姐的，先去见一见，实在看不顺眼就再说嘛。”

　　妈妈依旧拒绝，二姨妈不依不饶，妈妈最后退让一步，说道：“等多多成家之后再说吧。”

　　“多多成家……你不说我还忘记一件事儿，以前乡里那个王二叔你还有印象吧，她姑娘大学毕业两年了还没找对象，正托我介绍呢，我寻思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觉着给多多介绍怎么样？给你看看照片先……”

　　过了一会儿，妈妈说道：“看着挺乖的一个女孩。”

　　“是吧。对了，今天多多不是放假吗，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家了吧，我就再坐会儿，将就把这事一起办了。”

　　“行，待会儿你跟他说吧，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回来。”

　　说完，不等妈妈打电话，我推门进屋，和二姨打了个招呼，二姨妈笑道：“哎呀！多多，你妈妈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你就回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过来坐着，二姨给你说个事。”

　　我略有无奈道：“刚刚我都听见了。”

　　“听见了那正好，来来来，我给你看看照片，保证你会满意。”

　　“算了二姨，我对人家没兴趣。”

　　“你这孩子，照片都还没看怎么就说没兴趣呢，你是没见着那姑娘，那脸蛋，水灵水灵的……”二姨开始喋喋不休地发挥她媒婆的专业水平，我知道不决绝一点二姨是不会罢休的，于是说道：“我有对象了。”

　　说完我看了正做饭的妈妈一眼，妈妈注意力似乎没在我身上，头也没回。

　　二姨诧异说道：“你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又问妈妈：“璇妹，你已经见过你儿媳妇了？”

　　妈妈语气平淡道：“我可不知道。”

　　二姨比划着手指说道：“多多，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对象了也不带回家给咱们掌掌眼，害得我跟你妈妈整天瞎操心，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毛病呢。”

　　我无奈道：“现在这个年代，谈对象又不等于一定能成，还得再了解一段时间再说。”

　　“也是……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想法，哪像我们那个年代呀，媒婆说完亲，连对方是骡子是马都不知道就安排婚事了，我还记得当年……”二姨开始回忆起了她的往事，我虽然不爱听，也得时不时的应上一声。

　　一直过了很久。

　　“好了好了，二姐，你这些故事，就是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留着下次再聊吧，先去洗手吃饭了。”妈妈一边端饭上桌一边说。

　　“呵呵……我这人就是，一说就停不下来，多多不会不耐烦吧？”

　　“怎么会，我挺感兴趣的。”

　　“好孩子，去帮你妈妈端菜。”

　　【未完待续】

　　字数：6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