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恶魔之心与铃音救赎

　　子弹擦肩而过的灼热感还在皮肤上残留，基安蒂沙哑的嘲弄和科恩沉默的压迫如同冰冷的枷锁。备用供电隔间内，卡姆的凝胶主控端如同受伤的巨兽，搏动得更加狂乱，散发出的神经干扰波让星见铃即使有屏蔽护腕也感到阵阵眩晕和恶心。
　　“FBI的小宝贝，还是铃木家的侦探小妞？”基安蒂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狙击步枪换成了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枪口稳稳指向星见铃，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不管你是谁，打扰了大哥的清理工作，就得付出代价。”她舔了舔嘴唇，“是让我一枪解决你，还是…慢慢玩？”
　　科恩则如同磐石般堵在唯一的出口，手中的微冲同样蓄势待发。
　　星见铃背靠着灼热的残骸，大脑在生死时速下超负荷运转。硬拼？面对两个组织顶尖杀手，毫无胜算！拖延？卡慕的主控端随时可能稳定下来，发动更可怕的攻击！唯一的生机，就在那个搏动的凝胶容器上！
　　“你们的目标…是摧毁那个东西吧？”星见铃指向剧烈搏动的凝胶主控端，声音在面罩下显得有些沉闷，却异常冷静，“但你们看看它！你们的炸弹只是让它更狂暴了！它在向整个塔发送混乱的神经信号！再这样下去，上面所有人，包括你们自己，都会变成疯子！”
　　基安蒂和科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妖异搏动的凝胶容器，眉头微皱。他们确实感到了不适，但杀手的意志让他们强行压制。
　　“哼，危言耸听！”基安蒂冷笑，“只要再补上一枪…”
　　“一枪？”星见铃打断她，语速飞快，“你们刚才的炸弹都没能彻底摧毁它！这层凝胶有极强的缓冲和能量吸收能力！而且，你们没发现吗？爆炸后，它的信号不是减弱了，而是变得更混乱更强了！它现在就像一个高压锅，随时可能爆炸！你们再攻击，只会提前引爆它！释放出里面的东西！”她刻意加重了语气，“想想黑川研究所的‘死亡沼泽’！那只是失败品！这个，是卡慕的终极杰作！”
　　提到“黑川研究所的死亡沼泽”，基安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作为组织成员，她或多或少知道那里的惨状。
　　“你想说什么？”科恩低沉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如同砂纸摩擦。
　　“合作！”星见铃抛出关键，“我知道怎么安全地让它停下来！但需要时间！你们拖住可能赶来的FBI，给我争取五分钟！五分钟后，它会被彻底瘫痪，毫无威胁！你们可以轻松完成‘清理’任务，还不用担心它最后的疯狂反扑！”
　　基安蒂和科恩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星见铃的话切中了要害。他们的任务是“清理”，确保目标彻底失效，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让这个棘手的“铃铛”去处理那个更棘手的“恶魔之心”，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分钟。”基安蒂枪口微微下垂，但眼神依旧危险，“别耍花样，小妞。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她对着通讯器低语了几句，显然是通知外围的同伙拦截可能靠近的FBI。
　　机会！星见铃毫不犹豫，立刻扑向那搏动的凝胶容器！时间紧迫！
　　容器表面覆盖的暗红色凝胶如同有生命的岩浆，散发着高热和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败气息。神经屏蔽护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发出过载的嗡鸣。星见铃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呕吐感，仔细观察。
　　“音轨”的声波成像穿透凝胶，显示出内部复杂的结构：核心是一个多面体的生物晶体处理器，被凝胶形成的神经网络包裹着，延伸出的几条粗大管线，其中两条连接着电源和散热系统（己被爆炸破坏大半），还有两条…通向通风管道深处！
　　“博士！分析管线延伸方向！卡慕的‘活体样本’可能就在管道那头！那才是关键！”星见铃低吼，同时拿出强效酶解剂喷雾和微型切割笔。
　　“正在追踪管线路径…指向…塔顶‘天空音乐厅’穹顶夹层！坐标锁定！”博士的声音传来。
　　果然！卡姆将“活体样本”藏在了演奏的核心区域！星见铃不再犹豫，对准容器表面凝胶与金属支架的连接处，以及那几条关键的信号传输管线节点，精准地喷出酶解剂！
　　“嗤嗤嗤——”
　　刺耳的溶解声响起！被喷中的凝胶迅速液化、失去活性，变成粘稠的黑色液体流下！容器剧烈的搏动顿时一滞！
　　但核心区域的凝胶活性太强，酶解剂的效果有限！而且，似乎触发了某种防御机制！容器内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几条未被溶解的凝胶触手猛地从容器表面弹射而出，如同毒蛇般卷向星见铃！速度极快！
　　星见铃疾风速度发动，险之又险地避开！凝胶触手抽打在旁边的金属支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留下深深的腐蚀痕迹！
　　“还有两分钟！”基安蒂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外面隐约传来的交火声（FBI与组织外围成员遭遇了！）。
　　不能硬耗！必须釜底抽薪！星见铃的目光锁定了那两条通往穹顶的粗大生物管线！这是主控端与“活体样本”的生命链接通道！
　　“切断它！”星见铃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切断的后果是什么？“活体样本”会死？还是会失控？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狂暴神经冲击波从容器核心爆发出来！星见铃即使有屏蔽护腕，也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剧痛贯穿大脑，几乎跪倒在地！外面的基安蒂和科恩也闷哼一声，显然受到了波及！整个隔间的灯光疯狂闪烁！
　　卡慕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试图强行抽取“活体样本”的全部生命力，发动一次覆盖全塔的无差别精神攻击！
　　千钧一发！星见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摘下颈间的银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两条粗大的生物管线交汇处！同时，启动了“静默”干扰器，将最大功率的定向声波脉冲，对准银铃砸中的位置发射！
　　“给我停下！！！”
　　“叮——呤呤呤！！！”
　　“嗡——！！！”
　　清脆的铃音与狂暴的声波脉冲同时爆发！声波能量在银铃的金属外壳和生物管线的特殊材质上产生剧烈的谐振！高频振动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割着管线内部的结构和信号通道！
　　“噗嗤！咔嚓！”
　　两条粗大的生物管线应声而断！暗红色的凝胶液体和闪烁着荧光的生物组织液喷溅而出！搏动的凝胶容器如同被抽掉了脊椎，剧烈的搏动戛然而止！表面的光芒瞬间暗淡！狂暴的神经冲击波如同退潮般消失！
　　成功了！生命链接被强行切断！
　　“啊啊啊——！！！”一声凄厉、痛苦、非人的尖啸声仿佛从遥远的穹顶夹层传来，穿透层层阻隔，清晰地回荡在星见铃和基安蒂、科恩的耳中！那是卡慕的声音！充满了疯狂、痛苦和被强行打断仪式的愤怒！
　　与此同时，音乐厅穹顶上方，一块巨大的、之前未被标记的反射板（编号：TRAL-1）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一个身影出现在反射板边缘的检修平台上！他穿着沾满凝胶污渍的白大褂，头发凌乱，眼神狂乱，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神经控制器的东西，对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们毁了它！你们毁了我的终极艺术！但没关系…我还有‘她’！完美的共鸣体！最后的乐章——由‘她’来独奏！” 他猛地按下控制器！
　　穹顶中央那块巨大的反射板猛地调整角度，一道强烈的、并非灯光的惨绿色光束骤然投射而下，精准地笼罩在VVIP区——毛利兰的身上！
　　“兰——！！” 柯南目眦欲裂！
　　“兰姐姐！” 步美尖叫！
　　光束笼罩下的兰，身体猛地僵首！她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放大，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空洞感！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一股远比之前强烈、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精神波动以她为中心，如同风暴般开始酝酿！
　　卡姆的终极武器，他口中的“完美共鸣体”和“活体样本”…竟然是毛利兰？！他什么时候对兰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感受吧！这由最纯净灵魂所演奏的…毁灭悲鸣曲！” 卡慕站在高高的穹顶边缘，状若疯魔。
　　星见铃如坠冰窟！她切断的，只是主控端与兰的强化链接？卡慕在兰身上早就埋下了更深的种子？！而此刻，兰成了他最后也是最可怕的武器！
　　“小铃！兰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她的大脑正在承受无法想象的负荷！必须立刻中断那个光束和控制信号！”阿笠博士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基安蒂！科恩！目标在穹顶！杀了他！”星见铃对着身后因变故而愣住的两人厉声吼道，同时身体己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隔间，目标首指音乐厅！她的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和决绝。
　　“啧！麻烦！”基安蒂啐了一口，但枪口瞬间抬起，瞄准了穹顶上狂笑的卡慕。科恩也无声地调转枪口。
　　最后的决战，在兰痛苦的悲鸣与卡慕的狂笑中，于苍穹之巅展开！